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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坝做了件好事,我感谢绿坝。
没有绿坝,我压根还不知道有个词叫GFW,不知道什么是翻墙,别大惊小怪,本人标准电脑小白一枚,加之不混江湖好多年……其实,因本人天生胆小,就算当年,也不能说混过那江湖。
那时墙还没那么高,有些缺口可供身怀武艺的网友翻墙出去溜达溜达,本人虽不会武功,但有翻出墙的网友递了竹竿进来,于是也跟着出去看看。
人都是有好奇心的,墙外的风光果然与墙内不同,原来天是蓝的,草是绿的,白天有太阳,晚上有月亮,人都是可以说真话的……开始真是新鲜,每天不但坚持翻墙散步,还带上相机拍这拍那,深怕错过了任何好风光。
但那墙越修越高了,不会武功的我要翻墙越来越困难了,竹竿太细,还经常会折断……终于有一天,那墙修得如未垮掉的雷峰塔一般高了,我终于望而却步,摇头叹叹气。
我却并不觉得失落,因为我已见过墙外的风光,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的,每一处的景色都那样熟悉,我心中的世界本来就该是那样子的,出去看看只不过证明世界和我想的也没什么不同。于是我抬头,头顶还是那片巴掌大小的灰色天空,但我知道,薄薄的灰色后面,是和海水一般的湛蓝。周围的人静默着,谁也不做声,凝固如泥塑木雕一般,但我知道,他们只是睡着了,等一天他们醒来,这里会嘈杂得胜过任何闹市。
我的胆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小,于是我也不说话,也不曾告诉任何人我看到了什么,但我的心情是轻松的,天空中偶尔有小鸟飞过,飞到高墙之外,我也不觉得羡慕,因为我心中的世界和墙外的世界一样,墙内和墙外又有什么区别。
只是有时我怀想那曾帮助我翻墙的朋友,因为我们终究是墙内的人,偷偷翻墙被发现是会有大麻烦的。当然,他曾帮助了很多人翻墙,他并不会知道我。于是我曾试图寻找,但墙内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,当然也可能他曾与我擦肩而过,也可能他的名字曾出现在墙内的黑板报上,有时,翻墙被抓住的人的名字会出现在黑板上,但我不认得,因为我未当面见过他,我只知道他的名字,那是他的化名,但他说他的化名永不会改,不过,连他的化名我也再未见过。于是,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他,在墙内的某个角落,一切平安。
墙内的生活丰富而平静,如果没有绿坝,我不会再次仰望那高墙,原来数年不见,那墙修得已如同当年的世贸大厦一般直插云霄了,还有了新名字GFW,我想恐怕再高的武功也难以翻越了吧?但有好心人告诉我,现在有新的武功了,其实已不需要翻墙,只要穿墙就可以了,那墙再高也没用了。新武功叫隐身术,人人在一分钟内就可以学会。
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,有人免费派发隐身衣,我也领到一件,闭上眼,似乎白光一闪,再睁开时,已到了某个繁华的小镇上。从身边人的表情谈吐,我知道已是在墙外了。
这地方我不曾来过,但似乎也没什么新鲜的,墙外总是这般千篇一律,蓝天白云绿树红花,男女老幼大声喧嚣,无所顾忌,这些太熟悉了,而且这么多年似乎没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,因为人人都在打听墙内的新闻。
我不再如当年那般好奇,我只是想,也许我可以在墙外问到那朋友现在的消息。他们告诉我,有问题去问江湖万事通谷哥,据说他有问必答包满意,至今为止还没人能难倒他。于是我找到谷哥,谷哥很热情,我将信将疑告诉他我朋友的名字,他手一指,我顺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段,发现一处很熟悉的房屋,那是当年我们聚会的地方,在这里他给我们讲故事,交流各种江湖消息,室内的一切一如往昔,连家具的方位都不差一分一毫,但主人显然已很久没来过,墙上挂着的日历是8年前的,时钟也早已停止了走动……
我再次求助谷哥,特意强调我问的是现在,是墙内的消息,谷哥似乎有些为难,皱眉半晌,道:“墙内我也进不去,都是要有人出墙来转述,不过,有一些固定的联系人,他们也独自提供消息,你可以直接去问他们。”
谷哥果然不负盛名,在他的联系人的帮助下,我终于找到了失去消息多年的朋友,果然一如当年,他还在墙内,他还是用那化名,只不过墙内他无法发出声音。他说他一切都好,这是我最想要的答案。
我感谢最初他带我到墙外,但现在我已不需要翻墙,墙外和墙内本是一样的,每个人的心中的世界都大同小异,我们只需要说出来,说出来,这天本是蓝的,这水本是清的,人本是可以为自己说话的,而不需要说每句话之前先去寻找标准的答案。
这世界本是如此美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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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喜欢的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,那也是一个高墙中的故事,因此今日东施效颦。现在回想起来,安迪其实一直是自由的,永远的自由,没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能将他囚禁,而失去自由的人也因他而重获自由,这就是肖申克的救赎。谁说商业化的好莱坞拍不出有教育意义有哲理的电影?不要忘了,好莱坞是美国的好莱坞,而美国是建立在理性之上的社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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