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口气

来源：高卢韦之思
    
把一个人的嘴巴用胶布封上，禁止发言一个月，临到撕下那张封杀的胶皮的时候，他会犹豫，第一句话，该说什么呢？其实本能的反应胜过思考，因为往往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，伴随着一口气的呼出而来――"啊！"

这样看来，本文的标题应该改为"啊！"，用"啊！"固然简洁明快，然而不明就里的朋友会以为 你在赞美一种禁止吓之以鞋的和谐；于是想平实一点，用"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之后的感想"，然而很多人会以为我在写张志新；坐在我右边的兄长建议我用"在关 禁闭的三十天里"，然而看起来我并没有什么损伤，依旧可以写邮件发短信打电话坐火车，也可以随意注册一个ID在任何一个没有被关闭的论坛发言，我甚至还可 以一模一样地注册一个天涯博客（guocy1989.blog.tianya.cn），连背景颜色都不变，想说什么就继续说。

但为什么这一个月让我觉得异样，感觉到了朋友小狐所说的细微的杀伤？

这一个月里，被禁止的，是在一个特定的空间里，自由表达的权利；这空间看似虚拟，却是目前我 们最重要的言论领域，所以我把博客视作自己的财产与田地，而这一个月来我仿佛――仿佛成了一个被强行征地、圈上"拆"字，限期拆迁的农民。猝不及防之时的 勒令，一天之内清理完毕，连你的棉被都扔在露天，挖掘机就在后面等着你。

天涯社区允诺2月6日解除"全面封杀"。因为在那里驻扎了好几年，舍不得熟悉的背景，以及许 多老朋友。于是傻等一个月，想着三十天的时间，也很容易过去。到了2月6日却没动静，依旧打不开。一些朋友发消息来问。再次问询天涯，得到的回复是：要等 到6月4日以后。同时被封杀的还有张博树先生的博客。

于是断绝了继续盘亘之念，搬家到网易。

正如布罗茨基所言，一个人是"小于一"的，然而无论如何，一个人不会等于零――他有呼吸，他要喘气。换个地方，生存也许比以前更艰难，但是这第二口气，总是绵绵不绝。

附1、博客被封，高卢韦思兄"不折腾"的申诉

尊敬的天涯管理员：

　　 我自2002年7月注册天涯，一直至今。今天中午11：30分，值班编辑013突然以"敏感过激"为理由将我的博客"高卢韦之思"关闭，并将"高卢韦斯" 的ID封杀一个月，之前没有任何联系或警示，突然采取这样的行为，令人震惊，也很伤害浪迹天涯多年的老用户的感情，同时，一大批天涯的朋友也都很难过，" 天涯若比邻"，好邻居是很难得，彼此都应当珍惜。

　　 倘若有个别帖子，在管理员看来有不妥之处，短消息联系，或者屏蔽处理，也能解决问题，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，也都希望能不折腾。

　　 刚才与打了天涯社区电话：4008899129-3，与接线员莉莉作了沟通，她也帮忙联系了。最终说要在这里走一个程序。我喜欢程序，遵守程序，给予我们自由。

　　 理由陈述完毕。等待回音。

　　 高卢韦斯

附2、再谈高卢韦斯兄的博客被封

　　在听到高卢韦斯兄说他和天涯沟通说一个月解封的时候，我没有撤下上一篇文章，不是我不相信天涯，而是，所有的当权者都不值得信任，尤其是在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，他们有权选择做还是不做，把你当人还是不当。
　　
　 　结局不幸如我所料，又说需要高卢韦斯兄等到敏感期之后。我不太明白这个牛逼的词，不过，具有中国特色的是，这绝对不是幽默。我只是再次表明一下我的看 法，在中国，存在太多的敏感期，以致于我以为这样的说法基本上等于宣判为死刑，岂不是太无赖了么？拿今年来讲，敏感期指什么呢，三月十二，三月十四，六月 四日，十月一日，还是，比如说巴普洛夫逝世纪念日？
　　
　　抗议是无效的，因为没有独立的司法系统。所以被封不容置疑的就是结局。